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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职员陷入财务和治理双重逆境

时间:2011-09-02     泉源:中国青年报
科研经费的使用历程中一直有经费羁系的身影,项目结题时又有验收的程序把关,为何还会泛起“黑洞”?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采访中发明,在现有的科研经费治理体制下,该花钱的地方不可报账,能报账的项目可以多开钱,科研职员似乎陷入了财务和治理的双重逆境 。


  “人头费”偏少,雇了人却出不起钱


  一些受访的科研职员提及最多的就是“基自己为低” 。


  “这是饭碗,你不资助我,我就没法活 。”北京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王亶文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搞了一辈子科研事情,最头疼的就是科研经费 。


  一家研究所认真薪酬发放的事情职员屈宪(假名)向中国青年报记者透露,一名正高级研究职员的薪资应该在1.5万元到两万元之间,其中绩效人为占到至少一半的比例,而基自己为仅四五千元 。


  这就意味着,即即是同样一个级别的教授,收入也会有差别,申请课题经费多的科研职员,可支配的资金多,用来发绩效的部分就多;而课题经费少的研究组,给助手、学生发放的薪资都不会多 。


  不少随着导师做科研课题的博士生诉苦导师太抠门,“发不下来人为,请一顿饭就了事儿 。”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一位年轻的副教授给中国青年报记者算了一笔“雇人出不起钱”的账:经费里的10%限制在劳务费,一个二三十万元的课题,10%就是两三万元;一个课题带一个博士生,一个硕士生,每人每月1000元,一年是2.4万元,三年即是7.2万元 。“另外4万元从那里来?”


  “绩效人为从经费中拿,以至于科研职员把本不宽松的科研经费险些都用来发人为了 。”这位副教授说,一些高校西席原来课时费就少,一个月的基自己为两三千元,若是没有科研经费提成,生涯都难以为继 。


  日前在一次科技立异论坛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政策局局长韩宇透露,在我国科研经费投入中,劳务使用情形占23.6%,而蓬勃国家的比例则达45% 。我国科研职员人均每年劳务本钱约为日本的1/12,韩国的1/6 。


  “科技职员的收入与所获得的经费不可比例 。”南京大学教授高抒说,海内掌握一个万万元级别项目的研究职员,他的人为可能每月2000元,而在美国掌握一律项目的人,可能拿着相当于100万元人民币的年薪 。


  一些科研职员受到诱惑,在国家政策的允许下,抽取了部分资金,用于津贴小我私家收入 。更有甚者,则挖空心思把经费挪作它用 。


  经费分派成了大牛的“一言堂”


  屈宪说,自己所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科研职员中,大部分人的收入可以包管 。要害是,科研职员的绩效人为有一定的上限,即便科研项目是一亿元,拿到手里的绩效人为也不可凌驾正高级别响应的上限 。


  “经费下拨后怎样使用,一样平常由项目主持人,特殊是学术‘大牛’一人说了算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教授这样诠释背后的玄妙 。


  熊丙奇说,一样平常课题组认真人,手下团队都是年轻西席和研究生,年轻西席评职称、提升都受制于课题组认真人,只有等多年媳妇熬成婆;而研究生们论文答辩、结业、就业都掌握在课题组认真人手中,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


  足够铺开的空间更多的是给了“大牛” 。以段振豪为例,王亶文说:“他是向导,集权以后走财务发票报销,经费审查起来都会松一点 。”


  这样的空间还包括对一些“大牛”课题的验收 。


  “大课题小评审,中课题中评审,小课题大评审 。”王亶文说,应付课题验收是这些“大牛”或课题认真人的强项,急遽拼集报告、假造“效果”,答辩的时间叫上朋侪资助 。


  有一次,王亶文一个朋侪让他去当评委 。王亶文千般无奈下只好允许,到了现场才发明这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相识的领域,却要做课题答辩的评委 。“我的朋侪现实上就是自己验收自己 。”


  “立项公关的投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熊丙奇还指出,由于科研立项中的不对理,科研“大牛”往往加至公关力度,拿到项目经费后,首先要做的事情无疑就是填上窟窿,提前透支课题经费 。


  即便一部分课题经费进了一些“大牛”自己的腰包,不少科研职员仍不主张对现有的科研体制举行大刀阔斧地刷新,而是寄希望于这些“大牛”小我私家性德水平的提高 。


  治理“太死”,科研职员被逼做假账


  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催化科学与工程系主任李永丹教授在博客中讲述了一段无奈的履历 。


  克日,荷兰Twente大学Leon Lefferts教授到访天津,当天下昼和李永丹的一些研究生举行座谈交流,第二天上午尚有一些学术交流 。


  Lefferts教授在天津的现实破费算下来:住宿费500元,接送和餐馆用度900元,晚餐1400元,加上一瓶李永丹自带的白酒900元,一共3700元 。


  由于Lefferts教授是顺访,机票可以回去报销,不必李永丹肩负;去机场接人,是李永丹自己开车;晚餐超标,是由于李永丹有意促成化工学院和Twente大学的本科生教学相助,便请了自己学院的教学副院长加入 。


  但凭证李永丹所在高校的现行财务制度,这3700元无法报销,这次学术交流的用度所有由李永丹埋单 。“由于我们不肩负来宾的机票,接待一事便很难说得通,而晚餐用度超标则更是报不了 。”


  李永丹很无奈,“由于段振豪的先例,我们显然再也不敢用其他名目报销 。”


  类似的诉苦在内地科研职员之间很常见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副教授吴国清就履历过这样的情形:有时一次化学实验所使用的耗材、实验器材与最初预算所申报的数目很难对应上 ?蒲遣豢烧雇,若是把数字管得太死,便很难包管科研项目出效果 。


  香港大学医学院副教授金冬雁说,近年经常听到内地偕行诉苦,内地科研治理及审计部分对科研经费的预算和执行越来越锱铢必较,使用时如与预算略有差别,无论数目、单价或品牌,都会招来贫困,动不动就扣钱? 。

  
  “许多著名科学家都对此提出品评,以为是逼人造假账,甚至可以说是迫良为娼 。”金冬雁说,这种做法并不切合科研纪律,是典范的形式主义和文牍主义,也铺张了名贵的公共资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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